不如零落

（或许跟正文无关）

（建议看完正文再食用）

小疯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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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里极少有什么小孩子，毕竟有只食尸鬼在那，细皮软肉的小胳膊小腿，烤出来汁水丰沛，外焦内嫩，不用洒什么孜然辣椒粉的，就能飘香四溢，馋到大半个鬼谷的恶鬼倒咽无数口津。

鬼谷，鬼谷，爬进来的都是恶鬼，长出来的都是疯子。

能活着长大的小崽子，温客行算一个，顾湘算半个，现在又多出来一个，众鬼都说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，这才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疯子。

小疯子出娘胎时难产折腾了许久，先天不足，一个皱巴巴的红皮团子，脑门上几根稀疏胎毛，还糊着血稠的羊水。

这么丑的小崽子，一看就让人失望，可被捧在怀里，却也不哭不闹的，倒是乌曈曈那双眼珠子生的极好，琉璃般剔透水润，天生含情脉脉的，滴溜溜抬眸去瞧他娘，生生教人软了半分冷硬心肠。

“咦……怎么不哭的？”

他娘刚去鬼门关里走过一轮，内息血气还没喘匀，虽然也是懵懵懂懂，但到底也还是有些基础常识。

初生幼婴，却嘴无张合，胸膛不伏，一张还没巴掌大的小脸渐渐憋成了青紫色，圆滚滚的手脚胡乱扑腾，也弱了气力。

这，眼瞅着便是要不活了。

恰好，榻边正倒了个出气多进气少的红衣恶鬼，喉咙上开了个缝，嘶嘶往外漏风，眼瞅着也便要是活不成了。

这时，榻上探出只手来，骨节分明的手指，指甲也修剪的圆润无暇，单指轻轻在那恶鬼的喉咙上一掠，正凝了滴红血珠在指腹。

“如今元气大伤，身骨虚弱，我这也没什么奶水，先拿些恶鬼的血充充数，总归不会让你饿着，乖。”

那血滴盈盈将落未落的，往幼儿紧抿着的软唇送，倒也稳稳当当的被含进口里吮吸着。

那对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娘，转啊转啊，终是透出新生的人气来，透出光来。

心脉通进血气来，渐渐的，弱似奶猫般，若有若无的，终是响亮啼哭出了声，正把这雨夜里死暗沉寂的院落里，撕开个迎晨接光的裂口。

不过，从此之后，小疯子之名，便伴随这婴儿啼哭声，响亮起来了。